能源使用引发的能源危机和全球变暖已成为影响世界发展的全球性公共问题。 获得可靠、经济的能源供应对于消除贫困、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因此,全球能源治理成为各国关注的焦点。 在当前“无政府状态”的国际体系中,以国际能源秩序为基础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也深深烙上了不公平、不公正、不合理的“印记”。 现行国际能源秩序本质上是基于地缘政治理论的“零和博弈”。 国家之间的利益竞争呈现“对抗性”特征。 因此,全球能源治理实际上处于“无序”状态。 民族国家的生存和发展只能靠自己。
全球问题与全球治理
冷战结束后,经济全球化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世界各国在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相互渗透、相互依存,全球性问题日益增多。 所谓全球性问题,是指当代国际社会面临的超越国家和地区界限、关系到全人类生存和发展的严重问题,如:环境恶化、生态失衡、资源匮乏、能源短缺等。危机、跨国犯罪和全球变暖。 、南北发展不平衡、国际恐怖主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
这些问题涉及世界各国,不是一国或少数国家能够解决的。 这些问题如不解决,将严重阻碍全球社会经济的发展。 这些问题的解决,有赖于世界各国的合作,有赖于全人类的共同努力。 全球治理已成为弥补国家失灵和市场失灵的手段之一。
全球治理理论是顺应世界全球化趋势而提出的、旨在共同管理全球政治事务的理论。 该理论最早于1990年在德国由前社会党国际主席、国际发展委员会主席勃兰特提出。
进入21世纪,一方面,国际贸易不断增长,金融市场日益国际化,加深了世界各国之间的相互依存。 科技的发展和流通的便利造成了全球时空的压缩,世界发生了变化。 必须一天天“缩小”。
另一方面,全球化进程使得主权国家的行为能力越来越受到世界市场的影响和控制。 民族国家的传统权威正在被削弱,国际和国内事务的坚实界限变得模糊,权力逐渐分化。 ,社会变得越来越分散。
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日益紧迫。 全球性挑战给我们带来了必须面对的三个核心问题:全球共同关注的生态环境问题(全球变暖、生物多样性危机和生态系统丧失、水资源短缺)、人类可持续发展问题(资源稀缺、消除贫困、预防冲突、全球传染病)疾病控制)和全球竞争规则(核不扩散、有毒废物处理、知识产权保护、基因研究规则、贸易规则、金融和税收规则)。
在日益互联的世界中,全球性问题不再能够通过个别国家的行动来解决。 这些问题的有效解决已经超出了单一国家所能控制的边界和范围。 面对国际事务与内政、外交与内政相互交织、难以区分的现实,民族国家要求超越物理国界,利用国际机制加强全球双边和多边合作,从而引发全球性的合作。政治。
全球政治是指:政治活动的范围是全球性的,超越一个民族国家内部或少数国家之间。 一国国内政治生活的影响可能远远超越该国国界,影响到远方的其他国家。 政治生活也可以深刻地改变一个国家所奉行的政策。
要妥善解决这些紧迫的全球性问题,世界各国必须合作、集体行动,不断提高自身治理能力,尽管各国自身能力尚不具备。 全球治理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国际政治理论,而是成为当前国际社会极为紧迫的现实问题,被提上国际组织、各国政府和政治家的重要议程。
应对全球性挑战,加强全球合作治理已成为客观必然。 在国际关系层面,全球治理是指在全球、国家和地方等多个层面上,各种公私机构和个人通过参与、协商和协调,制定和实施各种具有不同特征的正式或非正式政策。 具有约束力的国际制度安排,解决全球公共问题,实现增进全球共同公共利益的目标。
全球治理的主体,即制定和实施全球规则的组织,主要分为三类:(1)政府、政府部门和地方当局; (二)正式国际组织,如联合国、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 (3) 非正式的全球民间社会组织。
迫在眉睫的能源危机与全球能源治理
能源问题以及能源使用引发的全球变暖问题都是全球治理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 以化石燃料为主的能源使用为世界经济的发展提供了相对廉价的动力。 能源的利用可以使社会经济取得巨大进步。 然而化石燃料的枯竭和温室气体排放造成的环境恶化已引起国际社会的强烈关注; 能源供应的可持续性。
石油供应和价格波动给全球经济复苏带来的不确定性成为各国决策者关注的焦点; 由于全球能源市场石油收入分配不均,时至今日,全球仍有16亿人无法获得石油。 电力已可用,24 亿人依靠传统生物能源做饭和取暖。
全球能源治理包括两个基本方面:一是确认和完善市场作为全球能源配置基本机制的功能,保障全球能源可持续供应。 二是预防和应对能源市场化、全球化带来的环境破坏。 和社会不公正正在推动能源革命。
当前大量使用的石油、天然气、煤炭等传统化石能源即将枯竭,新的能源生产供应体系尚未建立,引发交通、经济、金融等一系列问题。工商业统称为能源危机。 到21世纪中叶,即2050年左右,石油资源将枯竭,价格将飙升,不再适合大众使用。
届时,如果新的能源体系尚未建立,能源危机将席卷全球。 无论是欧美国家还是新兴工业化国家,只要不改变对石油资源的依赖,就会导致国民经济和工业产业大幅萎缩。 ,甚至引发战争,抢占剩余石油资源。
目前,化石燃料的枯竭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 2011年,以煤炭、石油、天然气为代表的化石燃料占全球能源消费总量的87%。可再生能源的比重虽然不断增加,但目前仅占全球能源消费的2%。 “根据经济学家、科学家和各能源机构公布的能源数据,受技术和成本限制,预计全球石油储量仅可开采约40至50年,天然气可开采约40年至50年。” 50到60年,而煤炭只能开采50到60年左右,可开采280到300年左右,核电的燃料来自于铀矿,预计可开采年限约60至70年。
从人口规模发展趋势分析,虽然联合国人口基金预测世界人口年均增长率有望放缓,但2050年世界人口仍将达到91亿,且大部分新增人口22亿人口分布在发展中国家。 。
从化石燃料使用的后果来看,二氧化碳排放导致的全球变暖已成为国际社会的核心问题。 过去30年来,气候变化已从一般性科学问题转变为全球政治议程上的核心问题。 全球变暖的严重后果也引起了科学界和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 从自然角度来看,气候变化引发了干旱、海平面上升、飓风灾害、极端天气增多等一系列挑战,将对自然生态系统和物种分布造成严重威胁。
由于气候变化,许多生态系统正在退化并丧失功能。 如果全球平均气温比1980-1999年上升1.5%至2.5%,世界上20%至30%的动植物物种灭绝的风险将会增加。
能源问题已成为全球关注的首要问题。 面对全球能源危机,各国命运共同体意识增强。 一国兴旺,另一国受损。 没有一个国家和地区能够独自应对能源安全的挑战,也没有一个国家和地区能够独自应对挑战。
能源资源是全球经济治理的重要领域。 能否建立稳定的全球能源机制是未来全球经济治理的重要问题。 这一机制的建立也可能成为未来全球经济治理平台(如G20)议题设置的一个重要目标。
国际能源秩序失衡
国际能源秩序是基于国际能源权力关系在能源生产、交换、消费、分配等方面的制度安排。 它体现在国际能源活动各主体的力量对比、相互关系和规则机制中。 由于国际能源秩序建立在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基础上,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不公正、不合理在国际能源秩序中表现突出,造成国际能源秩序严重失衡。
现行国际能源秩序是在四个国家主导和掌控下建立的。 在国际能源体系规则制定上,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权力不平等。 发达国家是裁判和运动员,而发展中国家则极其被动。 全球能源资源的利用也存在事实上的不平等。 发达国家能源公司凭借巨大的经济实力、技术优势和政治优势垄断了大部分优质油气资源。
本质上,当前的国际能源秩序是建立在地缘政治基础上的“零和博弈”。 传统的地缘政治理论是以“对抗”为基础的。 所谓“零和博弈”是非合作博弈的一种。 指参与博弈的各方。 在严格的竞争下,一方的获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 博弈各方的得失之和永远是“零”。 零和博弈的结果是一方吃掉另一方,一方的收益正是另一方的损失。 双方都想尽办法“损人利己”。
地缘政治信奉实力原则和对抗逻辑。 具体表现为:一是从宏观角度,通过控制地理空间谋求霸权或国际关系主动权; 第二,从中观战略来看,通过建立地区安全体系,如建立势力范围、缓冲区等,或者进行均势安排,寻求有利于自身安全的地缘环境; 第三,在国家利益的微观层面,通过对资源、贸易、市场、交通线、领土、海洋等关键地理要素的控制,占有或控制不仅加强国际相互关系,而且作为基础和载体供国际能源实体实现能源利益并追求其他能源相关利益。
全球围绕能源的竞争与合作同时升温,影响多方利益关系调整,国际能源关系更加复杂。 在这种现实的能源博弈格局中,能源资源国和能源消费国都会采取一些“防御性措施”来维护自身的能源利益和能源安全。 此时,在一定的能源利益集团内部,存在着“非零和博弈”性质的能源合作,即政治权力,同时获得实际利益、增强国家实力。
地缘政治的“零和博弈”逻辑体现在国际能源互动中,呈现出复杂而现实的图景。 国际能源互动关系是指各种国际能源活动之间博弈参与者之间的简单关系。 不存在“你得到的就是我失去的”这么简单的关系。 参与者之间可能有一些共同的利益。 存在“双赢”或多赢结果的可能性。
欧佩克成立20多年来,欧佩克不仅维护了成员国的石油权益,还通过控制产量稳定了油价。 1961年至1970年,原油价格一直稳定在每桶1.8美元的水平。 20世纪70年代,欧佩克实施了提高石油价格的政策。 通过提价、石油国有化、石油禁运等方式,从西方石油公司手中夺取石油资源主权和石油定价权,产油国获得巨额利润。 国际石油价格从1970年的1.8美元/桶飙升至1980年的33.3美元/桶。
1984年,非欧佩克石油输出国英国和挪威再次下调出口石油价格。 OPEC在“限产保价”无望的情况下,选择了恢复市场份额的策略。 OPEC成员国开始与非OPEC石油出口国低价竞争。 争夺市场份额的价格战是试图将一些石油生产成本较高的非欧佩克石油出口国逐出市场。
这场价格战虽然未能夺回一定的市场份额,但也导致国际油价在1986年7月跌至每桶不足10美元的低点,从而使OPEC在石油资源和石油方面遭受巨大损失。收入。 损失。
上述事实表明,当单一能源集团维护“集体利益”时,可能会短期获利,但中长期却会遭受损失。 石油输出国减少石油生产配额或减少供应,造成石油市场短缺,从而大幅提高价格以扩大收入。 但这将对全球石油供应体系和世界经济产生直接的长期影响,并可能给石油进口国和石油出口国造成损失。
全球能源治理的困境与挑战
全球能源治理主要是指通过国际社会的集体行动,实现全球能源市场供需的基本均衡。 最终目标是建立有序、公平、合理的国际能源秩序,降低以石油为代表的能源资源的“地缘政治属性”,增加其“国际商品属性”,用“非零和博弈”来替代石油。 “零和博弈”,让能源“红色”被国际社会共享。
然而,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治理”在能源领域并不存在。 目前还没有一个全球能源机构能够让世界各国就新出现的、可能存在的众多问题达成共同解决方案。
过去30年来,许多相关国际和政府组织相继成立,以加强能源安全。 面对严峻的全球能源形势,这些能源安全组织仍在极力维护其“国家集团”的既得地位和利益。 其中,最重要的组织是国际能源署。 国际能源署于1974年石油危机后成立,试图确保西方国家的能源供应安全。 它有 27 个成员国,缺乏广泛的国际代表性。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石油消费国逐渐脱离该组织的监管和管辖,能源市场影响能源安全的变量不断增大,该组织赋予了新兴能源大国更多的决策权。
第一个挑战来自能源消费国的重大变化。 工业化国家对石油和其他燃料的需求不断增长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 未来,全球主要能源消费国将以中国、印度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 据国际能源组织(IEA)预测,中国将在2020年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石油进口国,并在2030年再次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石油消费国。
到2030年,中国石油需要进口的比例将达到80%左右,印度需要进口的石油比例将与中国大致相当。 与西方主要能源消费国相比,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国家更倾向于通过双边协议从能源生产国获取必要的能源产品。 为保障能源安全,中国通过政府间协议从非洲、中亚等国家获取必要的能源产品。 能源是从能源丰富的地区获得的。
全球经济治理历史的第一个教训是,任何旨在协调全球能源体系的政策都必须考虑到世界所有大国的利益。 直到今天,即使是最负盛名的国际机构也未能做到这一点。
对此,国际能源机构制定了一些解决方案,例如给予多国观察员地位、与各国开展联合研究等。 然而,这些解决方案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一旦发生能源危机,国际能源组织建立的协调机制需要做出反应,拥有庞大原油储备的国家就无法拥有相应的话语权。
第二大挑战是环保理念对能源使用方式的影响。 传统技术条件下化石燃料燃烧释放的二氧化碳造成全球变暖,世界各国对此已达成共识。 2007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各国日益关注气候变化,相继出台了许多与绿色能源相关的政策措施。 世界各国为绿色能源配置的资金占财政增长的15%。
有人认为,以绿色能源为导向的经济刺激措施必然会引发能源革命,产生更清洁、更安全的新能源。 这一愿景可能会成为现实。
可见,为了解决上述问题,世界需要建立一个新的全球能源组织,以应对全球能源体系中最关键的障碍——“治理真空”。 当务之急是构建新型全球能源协调机制,平衡各国在能源安全和环境保护方面的利益差异。 这个能源协调机制应该在联合国框架内建立,联合国的权威将赋予其合法性。
综上所述,有限的资源与人的无限的需求之间的矛盾是当今世界最基本的事实。 在“第二个半桶石油时代”背景下,易开采、低成本的石油资源越来越少,难开采、高成本的石油资源越来越多。
沙特阿美公司前副主席萨达德·侯赛因在2007年的一次演讲中表示:“世界石油储量令人困惑,而且实际上被夸大了。许多所谓的储量实际上只是资源。这些资源没有得到有效评估,无法无法开发获得,无法转化为有效产能。” 可以说,廉价石油和易产石油的时代已经结束,对资源稀缺和能源日益枯竭的担忧加剧了各国对能源的竞争。
能源危机与全球能源治理失序摘自我的《能源冲突:能源失序下大国力量的变化》第二章